日经中文网特约撰稿人 中岛惠:最近到中国进行了为期2周的采访。这次去了杭州、贵阳和上海3个城市。在无需签证便可逗留的15天以内(约2周),考虑到路上时间,走访3个城市已经是极限,但从去年起,我开始特意尽量前往内陆城市。
这是因为,有关城市地区的信息在日本已很常见,但内陆地区的信息仍然很少。
去年我去了湖南省,这次是贵州省。该省是在中国被视为最贫困的省份。
这是我第一次去贵州省。没有留下深刻印象的东西,在回忆着旅游胜地向中国朋友讲述时,对方说“那是云南省吧?”包括我在内,将中国云南省和贵州省在大脑中混在一起的人非常多(这与分不清日本的岛根县和鸟取县的人如出一辙)。
这次通过在贵州省工作的相识的日本教师,在她所在的大学逗留了5天时间。预订了大学附近的招待所(一天200元),每天都去大学,参观大学的课程,或自己向学生发表演讲,或参加各种活动。
主要和日语专业的约100名学生进行了接触,得到了与他们一起就餐、一起聊天的机会。
在他们之中,去过日本的学生是极少数。参加过日语演讲比赛的学生以及曾到日本旅游的学生只有几个人,90%以上的学生从未到过日本。
不仅如此,还缺少与日本人交流的经历。学生们能交流的只有这所大学唯一的日本教师。
这位日本教师对我说,“大家都没有和日本人交流的经验,因此非常期待中岛女士的到来”,我也热情高涨。
曾担心我(这个日本人)在他们的眼中是什么形象,但幸运的是,他们善意地接受了我。但是,说日语的练习仍不充分的学生也很多,有些学生就算想和我说话,也无法顺利表达出来,而一旦使用中文,就马上口如悬河了。
学生的一半以上来自当地贵阳市和贵州省内。其中还有来自山东省与河南省的学生,但很多学生都来自比较近的省份。少数民族出身者也很多,有来自苗族和侗族的学生,他们在家里说少数民族语言,在学校里学习中文,在大学里则学习日语。
此外,我还见到了据称少数民族占大部分的贵州省的高中教师,他们在教日语,令我感到吃惊。
从他们学习日语的动机来看,日本动画和电视剧的影响很大。但与此同时,因未能进入喜欢的专业而迫不得已学习日语的学生也大有人在。
因此,日本教师表示,“就算学了4年日语,也有很多学生仍基本上没有掌握日语”。
同时,即使是因喜欢日本动画而开始学日语的学生,持续保持干劲也非常困难。
究其原因,是因为贵州省几乎没有日资企业。据重庆的日本领事馆统计,生活在贵州省的日本人只有30人。除了日语教师之外,就是与中国人结婚的日本人和企业相关人士,但几乎没有大型日资企业。因此,毕业后很难找到使用日语的工作,学生们“学习日语”的动力很难维持。
据说其中甚至有学生前往上海、重庆和广州寻找工作机会,但如此有斗志的学生只是少数。就算好不容易学会日语,也没有加以使用的机会。
之后,我从贵州省来到上海,见到了上海一所大学的日语专业副教授。那位副教授表示,该大学的日语专业很热门,进入上海日资企业的就职率非常高,“找工作完全没有困难”。
我没机会见到那所大学的学生,但学生们的潜在能力或许没有明显的差别。有的只是上海和贵州省这种地区差别。
但是,这种地区差别在中国非常明显,对人们的人生产生了巨大影响。不仅限于日语,在地方城市,难以保持学习的热情。虽然贵州的学生纯朴而认真……
我再次深深感受到日本难以相比的中国的地区差异。
中岛 惠简历
出生于日本山梨县。曾在北京大学和香港中文大学留学。先担任报社记者,1996年起成为自由记者。著作有《中国精英这样看待日本人》、《中国人的误解 日本人的误解》(均由日本经济新闻出版社出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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