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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眼(45)选战与选举

2014/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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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经中文网特约撰稿人 健吾:过去的星期日,日本举行众议院选举。华文传媒的分析都指,安倍晋三这次的众议院选举,是要重新在国民手上得到授权,进行他的「安倍经济学」经济改革。结果,很可笑。投票率创战后新低,野党的首领就连议席都输掉了。老资格议员渡边美喜也被选民拉下来。所谓第三党的新势力,没有出现。

        解散众议院之时,新闻又再出现各个政党候选人的面孔。当中,在拉票时的首次「演说」,传媒称之为「第一声」。只要你细心听他们的意见,不论是有名的或不太有名的政党,他们的演说,大多言词空废。

       有候选人认为自己再当选,就可以「贯彻执行安倍经济学」,有的就说「因为自己是女性,所以我是代表女性,为了女性,设计适合女性使用的政治」,有的就说:「安倍经济学都不会有效的。容许我在这儿说一个新字,如果我当选,我就会贯彻推行一个家庭经济学(Fami-nomics)。」

       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如果你现在在街头,涩谷或是原宿的,问一问街头的青年们,什么是安倍经济学?什么是适合女性使用的政治?什么是家庭经济学?我几近肯定,十个有八个会跟你说:政治这么深奥的事情,我不知道。而当问及一些年轻人,他们会投票吗?电视台在各候选人发表完他们的「第一声」之后,访问街头的市民,在涩谷出现二十多岁的女子大学生说,她不知道政治,所以不会投票。另一个二十二岁的大学三年级的男生说,虽然说现在的就业率有好转,但真的比较担心现在日本的经济状况及自己的就职问题。那会不会去投票呢?没有回答。三十三岁的主妇说的话,大概就比较反映日本人普遍的想法吧:「我觉得,投什么人,都好像不太反映我的想法。就算什么人出来做,他们都只是代表政客的利益……」

       或许,他们会跟你说,在Line花时间玩玩小游戏,或是找一个好伴侣,谈一点小恋爱,找一点小确幸,人生会幸福多了。

       同样的问题,我问过一些台湾朋友。这阵子,台湾的选举在华文传媒炒得沸沸扬扬,台北市市长柯文哲的选战团队成为了媒体的焦点。一句「票投国民党,台湾变香港」成为了柯氏得胜的关键。可惜的是,不少台湾人,甚至被指「改变世界」,经历太阳花学运的「太阳花世代」,都好像没有太多的激情去投票。我身边唯不乏很热血,还出钱给朋友回乡投票的人;可是,也有不少觉得投票没有用的「中产」。这些「中产」,只是心态中产,不是真正的中产。在台北市,他们都只是住一些名为套房的板间房(日本称之为 Shareroom 的房间,在日本这些建筑大部份都是违法的,但在香港台湾好像就没有一套很明显的标准),顶多是一年有一两次机会到外地旅游,然后回过头来,在台北市克俭克勤,「简简单单」的天天工作,在「中国因素」日复日的影响之下,大家都知道中国那种「无限量金钱」的攻势早晚把他们的小确幸消灭。不少朋友虽然会抱怨:以前吃卤肉饭也不过是十五块。现在一个什么便当也要九十块了。这样薪水怎么够云云……但当我跟他们说,现在香港就是这样呀,因为产业发展鍊过度倚赖中国因素,就连一些没有人想见到的「中国元素」也带到你家门了,你为何不向你们的民意代表反映一下?他们就会幽幽的看着你:「说了有什么用?政客都只是吵吵闹闹。选举之前就什么都答应,选了之后就变了另一个人。

        民主是一件怎么样的事呢?这两个月,我在香港,感受最深。

       当年轻人都跑出来说要争取一个公平公正,合理合法的全民选举,大人们就想尽办法去令青少年噤声。和中国相处,不只是学问,甚至是一种艺术,一种意识流转,一种近乎神的交往的技法。往往,香港人都很羡慕日本的安定繁荣先进美好,也羡慕台湾的山明水秀平静人情,但年轻世代最羡慕的,都是他们有一些比他们年长的人,用尽他们的力气、才情、时间、体力、前途以及命运去争取一种叫「民主选举」的东西。早阵子,日本的电视台都空群而出,来到香港记录香港这两个月来的运动。听说,都是因为「收视率」很好,所以大家都「大做」这课题。当中,日本电视台的记者就找了一个会说日语的香港女生刘同学,当问到刘同学,现在有很多日本年轻人都不去投票呢。刘同学回答:「那令人很火大呢。我们用生命去拼,去希望得到一个选举的权利……」

       回看香港的事情,老实说,绝对绝对的令人沮丧。报道说,香港有二百多名学者、政客去观察台湾的选举,在某个聚会中,某公开的训示了。新
 
当选台北市长柯文哲的竞选办副总干事吴彦宏对香港记者说:「只赴台观选意义不大,关键在于自己有没有为民主付出代价的决心……阶级世代是这次选举最严重的问题,不是说绿营得到了很多的选票,在我看来这并不是蓝绿的问题,是阶级的问题,是世代的问题……我们的下一代,我们的学生的未来在哪?我自己一直很担忧这个问题。」

       我们的未来在那?在那些政客手中,我想一百年后,香港也不会得到普选。

健吾 简历
80年生,香港专栏作家、香港商业电台节目《光明顶》、《903国民教育》主持,香港中文大学日本研究学系及香港大学专业进修学院讲师。著书超过二十七本,主力研究日本东亚流行文化软实力及多元性别关係等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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