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句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对于这句俗话反映的现实,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似乎正感到焦躁不安。通过“简政放权”来提高经济效率,对于现有增长模式已接近极限的中国来说是无法回避的课题。但不管中央如何摇旗呐喊,借助各种手段阻碍改革的势力却在不断涌现。
李克强的严厉批评
7月16日李克强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听取国务院出台政策措施推进情况督查汇报并部署整改工作。会议指出“一些地方和部门重布置轻落实,存在推诿扯皮现象”。对于地方政府和各部委没有根据中央的指示采取行动,李克强想必会非常不满。因此会议强调“对督查发现的问题,既要依法依规追责问责,又要列出清单,明确时限、落实责任、逐项整改,兑现承诺”。同时要求,“整改情况要限期报告国务院,决不允许‘走过场’”。
此前国务院向16个省(区、市)和27个部门和单位派出了督查组,调查改革措施的落实情况。16日根据督察结果召开了国务院常务会议。虽然会议指出“总的看,地方和部门推进各项政策措施取得积极进展”。但首先给予积极评价是中国的惯例,而之后显示出的批评才是会议的核心。
在批评“轻落实”之后,会议还指出“部分干部缺乏责任意识,遇到困难‘躲着走’、不作为、不担当、懒政松懈”,“有的搞选择性落实、象征性执行”。通过这些批评的词句,外界难免要认为所谓“取得积极进展”只是表面上的评价。
实际上,在15日由国务院组织的经济形势座谈会上,李克强对与会专家等说及了同样的问题。他说,“一些官员不同程度存在‘不作为’现象,有时甚至找不到盖章的人”。发展到这种程度,如果在日本,首相将不免被在野党批评为缺乏执政能力。当然,中国有中国的独特之处。
在这里可以看到和中国新领导层为敌的那一群人的真实面貌。一言以蔽之,就是既得利益群体。既得利益群体广泛分布于中央和地方政府,因此问题非常严重。面对遍布社会各个角落的违法和腐败,按下葫芦浮起瓢的“打地鼠”游戏将没有尽头。
赌上政治生命的博弈
分从约1年半之前中国新一届领导人上台开始,赌上政治生命与既得利益群体展开的博弈就拉开了帷幕。首先是发布“节俭令”,严禁官员奢侈腐败。其背景是官员过着与合法收入不相符的奢侈生活,招致了百姓的不满。
试图从经济政策层面入手解决上述问题的就是李克强提出的简政放权。削减官员手中的权力将让他们变得难以腐败。“铲除滋生腐败的土壤”,李克强主持的16日国务院常务会议显示出简政放权与根除贪污腐败密不可分。
16日中国政府发布的4~6月GDP增长率为7.5%,较1~3月提高了0.1个百分点。维持了大的增幅。不过这是中国政府出台“微刺激”政策的结果,并不是经济转型取得了成功,从而防止了经济的恶化。
这样下去情况不妙。正因为身处权力中枢,李克强应该更清楚当前的经济增长模式已迎来极限。但是在“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中国,似乎并不是所有官员都抱有同样的危机感,也不是所有官员都明白这关乎到党和国家的命运……
本文作者为日本经济新闻(中文版:日经中文网)编辑委员 吉田忠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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