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首相安倍晋三3月15日正式宣布将参加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协定(TPP)谈判。该协定的目标是以经济为纽带建立以亚太模板的国际新秩序,面对这一动向,最为不安的当数中国。
在空气污染严重和阴霾笼罩下的北京,TPP甚至还成了将于3月17日闭幕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话题。
“我们希望所有的这些谈判都是一种透明的、包容的,不排斥第三方的”,商业部长陈德铭3月7日表示TPP不应成为排除中国的框架。一名中国政府系统智囊机构研究人员称:因为TPP似乎正成为“美国提高其政治影响力的工具”。
中日关系对立。日本不仅在安保领域拉拢美国,还在经济层面上深化与美国的关系,这对中国来说无疑将构成重大威胁。
中国对TPP充满戒备的原因并不仅仅这一点。其最担心的是随着加入TPP的国家和地区不断增加,由此而确立的高度自由化的贸易投资规则最终成为“世界标准”。
“中日两国开始进行缔结自由贸易协定(FTA)的谈判吧”——2010年秋季,日本政府突然接到了中国方面的提议。当时日本首相菅直人领导下的民主党政府刚刚就参加TPP谈判问题在内阁会议上确定了“开始与相关国家进行磋商”。
中国是日本的最大贸易对象国。如果只注重眼前的话,与中国缔结FTA要比与美国合作更容易获得商业上的利益。在中国送出秋波之初,日本政府内部认为“应首先推动与中国的FTA谈判”的意见不在少数。
尽管如此,“中日FTA”却无果而终,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曾对中国的提议做出判断的日本经济产业省官员进行了说明:“中国希望建立一个设置大量特例、自由度较低的FTA网。日本如果先于TPP加入这一网络的话,会被视为在贸易自由化道路上的大倒退”。作为贸易立国的日本担心因此而遭受国际社会的白眼。
中国已经与东盟(ASEAN)缔结了FTA。但代表着零关税项目所占比重的自由化率只有约90%。这和预定目标在98%以上的TPP有着很大差距。
中国的战略是扩大对象范围、尽可能多地增加伙伴。动员日本进行FTA谈判也是加紧笼络伙伴,让对中国有利的规则在亚洲得到巩固。
中国“国进民退”的情况非常显著,国有企业一派繁荣,而民营企业却不断衰退。许多人分析认为,3月14日当选的国家主席习近平仍会继续采取保护国有企业的政策。日本外务省官员则认为:“如果包括充分竞争和政府采购自由化在内的TPP规则成为世界标准,中国国有企业在国内外的活动都将受到很大制约”。
美国认为“公共部门的膨胀将会扭曲市场的自由竞争”。因此希望能阻止中国式“国家资本主义”的扩张。中国非常清楚美国的这一意图,所以才处心积虑地打造一个把美国排除在外的框架。
正在冷眼旁观中美心理战的日本迎来了攻守转换的良机。在立足于TPP的同时,也不要关闭通过中日韩FTA等与中国合作的大门。注重“国家利益”,融入世界让本国富裕起来,同时又让中美双方割舍不下,这就是日本表示参加TPP谈判的原因。
(编者注:《三国杀》是最近在中国年轻人中非常流行的一款桌上游戏,按照三国演义中魏蜀吴各人物的身份进行相互牵制而又相互利用的博弈)
本文作者为日本经济新闻(中文版:日经中文网)政治部副部长 高桥哲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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