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KKEI——日本经济新闻中文版

　　日产汽车前会长卡洛斯·戈恩（64岁）获得保释的可能性正在变大。东京地方法院做出了拒绝批准延长拘留期的罕见判断。有观点认为，海外对于日本长期拘留和以同一罪名再次逮捕等调查手段的批评产生了影响。此次的司法裁决有可能成为此前与全球标准划清界线的日本刑事司法的转折点。

　　12月20日，在日比谷公园对面的东京霞关的检察厅大楼，检方的拘留申请被驳回之后，东京地方检察厅的副检察官久木元伸在例行记者会上显露出不满道：“考虑到必要性，我们申请的事项没有被批准， 产生了影响”。

　　日本的《刑事诉讼法》规定，只有存在“不得已理由”的情况下，才能批准延长10天的拘留期限。法院未批准延长拘留期的理由背后，隐藏着此次事件的整体脉络。戈恩被指控一共在8年间的有价证券报告书上有虚伪记载的嫌疑，但检方分为5年间和3年间进行了2次的逮捕和拘留，搜查内容几乎没有变化。

　　而且，在逮捕前，检方已经通过司法交易拿到了客观证据，可以认为戈恩再毁灭证据的可能性很低。法院认为，该案件不适用“不延长拘留期限就无法查明事件”的情况，不需要在继续拘留的情况下展开调查。

　　另一方面，从逮捕开始约30天的人身拘留被法国《世界报》等海外媒体纷纷批评称，“利用这一手法，未受到判决就被拘留好几周”。前特搜部的律师也显露出疑问道：“已经通过司法交易拿到了证据，不应该拘留”。律师秋田真志认为，“或许日本意识到了国际上对调查的批评”。

　　通过长期限制人身自由使嫌疑人坦白的调查方法被称为“人质司法”，尤其在特搜部着手调查的案件中，如果嫌疑人否认拘留走向长期化的倾向突出。过去，因涉嫌受贿被捕和起诉的前众议院议员铃木宗男的拘留期长达437天。

　　实际上，法院驳回检方拘留申请的比例与1990年的0.2％相比有所上升，但2017年仍仅为3.9％。延长拘留期的申请驳回率在也仅为0.21％。另一位前特搜检察官难以掩饰惊讶：“作为特搜部亲自调查的单独案件，从未听说过申请延长拘留期不被批准”。因为问询期间不允许律师在场、限制与家人见面等，日本刑事司法被海外投以严厉视线。律师秋田真志表示：“应该使此次事件成为（日本）迈向符合国际标准的刑事司法的契机”。

　　今后的焦点有2个。其一在于法院是否批准辩护方的保释请求。一般情况下，在起诉后的保释期内会重视逃亡的可能性，比如嫌疑人是否会出庭。从戈恩的立场等方面考虑，逃亡的可能性很低。保释必须要交纳保释金，由法院根据起诉内容和经济能力决定保释金额。

　　另一个焦点是获得保释的条件。戈恩虽然被解除了日产会长的职务，但由于股东大会仍未举行，仍拥有日产董事的地位。从防止毁灭证据的观点来看，保释通常的条件是禁止与共犯和事件相关人士接触，以及限制居住地和出境。

　　在此次事件中，戈恩被禁止与日产社长兼CEO西川广人等利害相关人士接触的可能性很高，包括会面、电话、邮件和电视会议等。有司法界人士指出，“通常情况下，保释条件将包括禁止接触公司相关人士和进入公司”。戈恩能否参加日产的董事会会议和股东大会，法院的判断将成为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