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经中文网特约撰稿人 健吾:这阵子香港污烟瘴气,每天在电台做时评节目的我,要找喘息的位置,都是看网上的可爱柴犬照片,或是玩手机的「收集猫咪」游戏。我越来越明白,为什么有哲学家说过:「我越了解人,就越欣赏狗。」
听在日本做电视行业的朋友说,日本的节目仍是两大走向:动物和拉麵。只要把动物和拉麵放到电视机,大家就会看了。
日本是宠物大国,根据2004年日本的官方统计数字,日本的宠物数量就超过2400万,第一次高于儿童人数的1773万。直至2014年,日本宠物的数量,超过2200万,远高于中小学生的总人数1660万。许多人宁愿养宠物也不养小孩。
因此,传媒都有很多关于宠物的话题:水浸的时候,不少人不捨得自己的宠物,而决定不去避难而留在家中,抱著狗,在屋顶上等待救援。福岛的小动物状况如何?摄影师就隻身犯险的去看了。日本大雨成灾,九州有老翁背著巨犬逃难成为网路广传的照片。电视广告出现「宠物保险」。讲述某狗隻主人发现狗隻有急病入院,手术费要十二万。于是,就请所有在看电视的主人,都要考虑「宠物保险」,汪星人每月1200多日元,喵星人每月1100日元左右。相对给「人类」的保险,宠物的医疗住院及手术保险,还要贵得多。
年多前,我看过一次,是台湾的二十四小时新闻台,把日本的「综艺节目」片段当新闻般播放。那节片段,讲述的是日本第一头介护犬的故事。介护犬的主人是一个要坐轮椅的人,有了介护犬之后生活大有改善,由一个内向的人,变得敢出街了。可惜的是,介护犬的寿命,往往比人短。十六、七岁的狗隻,就像人类六、七十岁一样了。狗狗已不能发声,也没有办法进食。在弥留之际,电视台就在美国找来一个自称会「阅读狗隻语言」的狗灵媒来为介护犬传话,向牠的主人说:「你记得我们有一起看棒球吗?」那男主人在轮椅上,眼泛泪光,有啊有啊。之后,那好像会「通灵」的狗隻翻译师就说了很多很感动人心的说话,说:我仍然担心你的安全,新的介护犬会很尽力,跟你一起的时间很快乐,我觉得很幸运可以跟你相遇……之类的。之后,看的人,都声泪俱下,觉得这世界的宠物跟人的爱,实在伟大。
不少香港人也这么觉得的。自称猫奴,好像是很值得自豪的事。有某出版社的高层曾对我当面说过,他此生人最爱的就是猫狗,他愿意为猫狗做任何善事,筹款,但人类,他绝不会心软。因为,人类很可怕,会背叛,猫狗就不会。
看一个国家是否文明,都得要看他们如何看待动物。在某些国家,吃狗肉是普通的事情,或是任何用四脚行走的动物,都是食物。也有些国家,把兔子,猫隻入馔。有些人就觉得那些事情,不可接受。但对某些国家的人来说,「宠物」已是生活「余裕」的概念。就像不少来香港自由行的中国人都说,他们都会来香港买一些舶来货,像健身奶粉、增肌剂等等的健身用品,以及宠物用品,像猫用的零食,湿粮或是猫砂:「香港的,都真的好一点。至少安心。在中国,什么都可以假的。人吃的都可以是假的,怎会可以给猫吃?」
只是,香港宠物食粮,又是不是真的很安全呢?我养猫的朋友都说,吃猫粮的猫,不知道为什么,都很容易会得肾病。狗隻吃过狗粮,就会不肯再吃正常的新鲜食材。有些事情,也许真的要「猫狗语翻译灵媒」,才可以问出来吧?
健吾 简历
80年生,香港专栏作家、香港商业电台节目《光明顶》、《903国民教育》主持,香港中文大学日本研究学系及香港大学专业进修学院讲师。著书超过二十七本,主力研究日本东亚流行文化软实力及多元性别关係等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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