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经中文网特约撰稿人 中岛惠:去年我撰写了2本书。在中国和日本进行采访时,切身感受到两国的各种差异,于是都写进了书中。感觉尤为强烈的是“横在日中之间的30年的差异”。
这指的是什么呢?我将在这周和下周分2次加以阐述。
去年下半年,我在采访中国人的爆买情况时,在日本各地听到了下面的说法。
“日本人过去也曾热衷于在欧美和香港进行爆买。不管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人们做的事情都是相同的”
“日本人的举止以前也非常糟糕。出现好转是在最近15年左右。因此,日本人没资格嘲笑现在的中国人。只是日本人很健忘,忘记了过去自己的行为”
与中国人的“爆买”一起,行为举止问题在日本也经常被报道。很多日本人在内心中对变得富裕的中国人感到羡慕,但看到媒体报道称中国人行为举止恶劣之后,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感觉心情畅快。但是,也有日本人会回想起过去日本人的丢脸行为,进而带着豁达的心情看待中国人的爆买。
为了寻找“日本人30年前曾在全世界进行爆买”这个说法的证据,我前往位于东京都内的大宅文库。大宅文库是由名为大宅壮一的知名记者建立的,属于私人性质的独特的杂志专门图书馆。我从上大学时代起,多年来一直利用这个图书馆。在大众媒体相关人士中,或许没有人敢说从没有到过这里。
我追寻着30年前的模糊记忆,试着进行了关键词搜索。在经历快速经济发展后的上世纪70年代后半期,变得有钱的日本人购物的目的地是法国、香港和夏威夷。尤其是农协(农业协同组合)职员参加的海外旅游团为数众多,我利用“农协旅游团”以及日本人喜爱的路易•威登等“品牌”进行搜索,发现了各种杂志报道。
下面从1970年代后半期至80年代的旧杂志中,摘录一部分内容。阅读下面的文字,就会感觉与如今日本正在报道的中国人的爆买几乎如出一辙。
“由于非常畅销,即使来我店,也已经没有商品出售。因未进行大量生产,将难以满足客户的需求”(1978年)
“巴黎总店的拥挤令欧美顾客难以光顾,作为一种公害,在法国被称为“黄祸”(1978年)
“在巴黎爱马仕,看到围巾的日本女性不断摆到柜台上选购,简直就像是在超市里买东西。旁边还有像是意大利人的外国女性,带着吃惊的表情。虽然自己(日本人)是有钱人,日元很强势,但傍若无人地买东西还是令人皱眉”(1988年)
不仅是上面的内容。关于行为举止,有下面的报道。
“在瑞士,日本游客的糟糕举止广为人知,深感一筹莫展的日本驻日内瓦领事馆为了防止日本人继续在重要文化遗产上乱写乱画,特意为日本人制作了涂鸦本”(1984年)
虽然令人感觉遗憾,但这就是约30年前的日本人的样子,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在日本经济最为强大、被称为“日本世界第一(Japan as Number One)”、对世界产生巨大影响的时代,在日本人之中发生了爆炸式的海外旅游热潮。当时的日本人遭到欧美人的白眼,但对此毫不在意,不但在美国购买房地产,还展开了企业并购。
回顾当时的杂志报道,会发现30年前的日本人与如今的中国人如出一辙。此外,我还发现了日本人和中国人进行“爆买”的背景和若干共同点。下次将针对这一方面进行介绍。
中岛 惠简历
出生于日本山梨县。曾在北京大学和香港中文大学留学。先担任报社记者,1996年起成为自由记者。著作有《中国精英这样看待日本人》、《中国人的误解 日本人的误解》(均由日本经济新闻出版社出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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