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社会被打破的“禁忌”
2020/05/29
提倡社会和政治改革,主导反保守政权的大众游行,在革新派总统诞生后成为巨大的利益集团——在韩国,与日本明显不同的是市民团体的政治力量。向支援团体发出绝交信的前慰安妇女性的告发将韩国社会难以触碰的“禁忌(Sanctuary)”推向了舆论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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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挺对协的前代表尹美香(前左)和李容洙(前右)曾一直在一起活动(1月,首尔,kyodo) |
前慰安妇支援团体被查
5月20日,韩国检方对于在该国拥有30年历史的前慰安妇支援团体(前挺对协)展开了调查。这一罕见事态因5月7日的一场记者会而起。召开记者会的是曾在1990年代公布自己是旧日本军前随军慰安妇的李容洙(91岁)。
“不知道募捐被用到了哪些地方。并未用在(前慰安妇的)老奶奶身上”
“30年里不断地被欺骗,不停地被利用”
“(在日本驻韩大使馆前每周举行的)星期三集会只把憎恨与伤痕告诉年轻人。我今后不会再参加集会”
她在记者会上如此表示。
围绕要求日本政府道歉和赔偿的前挺对协和担任前代表、从革新派执政党当选国会议员的尹美香,传出了违规挪用捐款的嫌疑。作为曾在美国国会参议院作证、还成为电影主人公的前慰安妇的象征,李容洙在5月25日的记者会上表示“无论如何都难以原谅,必须接受惩罚”,批评了尹美香等人。
市民团体的资金流向不透明,原因似乎还在于其被认为“过强”的政治话语权。
韩国以摆脱军事独裁、1987年实现民主化为契机,人权、女性、劳动和福利等各种市民团体纷纷成立。这些团体与工会一起因战斗性而闻名,具有领导反政府运动的“第四权力”的绰号。
前挺对协站在反对2015年底的日韩慰安妇协议的前列。在始于2016年秋季的要求朴槿惠总统下台的集会上,有约1500个团体集结,承担了策划与方案制定、蜡烛与标语牌等备品制作以及当天的舞台设置和游行组织。
这可以说是在吸引关注媒体的同时引发国民情绪的高涨、借此动摇政治的专业活动家集团。这些团体也一直受到“市民缺席的市民运动”、“被用作进入政界的跳板”等批评。
不断喷涌的疑惑
支撑这些市民团体活跃运动的是充裕的资金。从韩国政府机构获得补贴的团体很多,甚至被嘲讽为“官方团体”。
除了负责前慰安妇支援的女性家族部部长之外,韩国总统府还设有将市民团体和总统联系起来的“市民社会首席秘书官”这一职位。韩国政府相关人士表示,倡导“受害者中心主义”的韩国总统文在寅重用前活动家,“与政府的建议相比,市民团体的要求对总统的影响力更大”。
韩国智囊组织的高管也表示,市民团体正在掌握韩国政策决定时的“否决权”,“在市民团体强大以后,政府日趋难以推进战略性外交”。日韩外交的停滞面临着结构性问题。
对于瞄准日本统治时代的女性人权问题的前挺对协,韩国政府监视的眼睛自然难以触及。合并后的2个前慰安妇支援团体分别筹集捐款,还获得韩国政府的补贴,这种“双重受捐”的情况也浮出水面。
韩国最大报纸《朝鲜日报》在社论中断言“市民团体将全民性的愿望作为借口,从某个瞬间开始,与‘解决问题’相比,变得更重视‘维持问题’和满足私欲”。“不断被(支援团体)利用”这一李容洙的呼吁似乎也凝结在这里。
关于日韩慰安妇协议,当时仍健在的47名前慰安妇中有35人通过财团拿到了日本政府的现金。但在文在寅政权下,财团被决定解散,日韩共同的支援项目被叫停。
在韩国,批评前慰安妇和支援团体这一“禁忌”被打破,是因为当事者的决心和行动。革新派执政党将保守势力对尹美香等人的追究视为“亲日派势力的谋略”,拼命将问题引向让保守派和革新派对立的局面。但是,面对不断喷涌的疑惑,革新阵营内部也发出要求查明真相的呼声。
日本经济新闻(中文版:日经中文网)编辑委员 峯岸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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