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的外汇赚取活动在东南亚地区陷入了困境。朝鲜在雅加达经营的餐厅被迫关闭，预计非法滞留马来西亚的矿山工人将被驱逐出境。原因为金正男于2月在马来西亚被害，朝鲜参与的嫌疑不断增强。朝鲜的国家形象在拥有众多传统友好国家的东南亚迅速恶化。朝鲜在国际社会对其加强制裁的情况下，通过派遣出国务工人员强化了合法的外汇收入，事件导致的商业活动缩小将对其造成巨大打击。

 

　　距离雅加达市中心半小时车程、位于该市北部商业区的“平壤餐厅”于3月21日悄然关闭。据相关人士透露，朝鲜籍的女服务员好像全部回国了。朝鲜运营的餐厅在金正男被害事件后顾客骤减，营业情况严重低迷。

 

　　朝鲜女服务员的大部分工资要上交国家

 

　　在印度尼西亚，朝鲜餐厅开在一栋名为“Ruco（音译）”的商住两用三层建筑中。店门采用磨砂玻璃，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进入餐厅后，一楼有餐位和包间，二楼全部是包间。8个座位的包间光线微暗，里面有韩国LG电子制造的平板电视和被认为同样是韩国制造的卡拉OK设备。店内供应烤肉等食品以及啤酒、红酒和朝鲜产的人参酒等，漂亮的朝鲜籍女服务员会根据顾客的要求唱朝鲜、韩国或者日本的流行歌曲。朝鲜在中国和东南亚运营的餐厅很多都有女服务员在宴席中央设置的舞台上表演歌舞，但印度尼西亚的餐厅没有这类“演出”。

 

朝鲜在雅加达经营的餐厅已经关闭（3月21日，雅加达北部）

 

　　三楼是“库房”，有的员工会端着饭菜在这里吃饭上，还是可以感觉到有人存在的。印度尼西亚警察当局和情报机构一直将该餐厅视为朝鲜开展合法业务的据点之一。据参与调查的关系人士透露，餐厅取得了贸易业营业许可证，还尝试参与朝鲜的绘画等美术品贸易。

 

　　说到朝鲜餐厅，最受关注的莫过于女服务员。她们的工作环境非常恶劣。不但要长时间劳动，休息日也不允许单独行动，被朝鲜国家安全保卫部（秘密警察）的人员24小时监视。工资的大部分要支付食宿费以及以“忠诚资金”等名义上缴给国家。因此，直营餐厅赚取的外汇几乎全部直接进入了管理金正恩统治资金的劳动党39号室保险柜。

 

　　已经关闭的雅加达餐厅即使在春节也不打烊。据女服务员透露，“有时会从中午一直忙到凌晨12点以后，工作12个多小时”。由于每天只能往返于餐厅和附近的公寓宿舍，不允许随便外出，有些服务员会抱怨“顾客太多很累”。

 

　　关闭的餐厅里挂着一张象征朝鲜与印尼友好关系的照片。这是一张印尼第一任总统苏加诺的女儿、梅加瓦蒂·苏加诺普特丽前总统来到雅加达南部朝鲜餐厅的照片。

 

　　作为对朝鲜单边制裁的一环，韩国政府在2016年呼吁韩国国民不要去朝鲜餐厅就餐。受此影响，客人急剧减少，这家餐厅被迫关门。朝鲜在中国和东南亚等地开设有约130家餐厅，但是受韩国政府呼吁公民勿去朝鲜餐厅的影响，据法新社报道，“在韩国发出呼吁后，约20家朝鲜餐厅被迫关门或停业”。

 

　　苏加诺曾访问朝鲜，构筑了友好关系的基础，其女儿梅加瓦蒂也曾在总统任期内访问朝鲜。朝鲜方面或许是想对外宣传“这是梅加瓦蒂曾经来过的餐厅”。

 

　　金正男被害事件导致朝鲜在东南亚形象恶化

 

　　事实上，在金正男被害事件发生之前，朝鲜在印尼的形象并不差。据情报当局的消息，位于北雅加达的朝鲜餐厅里的“印尼客人很多”。但是，由于印尼籍女性西蒂·艾莎(Siti Aisyah)涉嫌杀害金正男被起诉，印尼国内普遍认为“她是被朝鲜人欺骗的受害者”，反朝情绪明显升温。

 

　　在东南亚有很多传统的朝鲜友好国。因此，不少朝鲜企业在东南亚经营餐厅、开展贸易和派遣劳工业务。金正男被害事件成为这些合法业务遭遇逆风的导火索。

 

　　据当地媒体报道，马来西亚在3月上旬之前以涉嫌非法滞留等理由逮捕了37名朝鲜籍劳工。之后，马来政府宣布“将强制遣返50名逾期滞留的朝鲜劳工”。马来西亚的部分州与朝鲜签订了矿山劳工的派遣协议，但是工作签证到期后仍滞留马来西亚工作的朝鲜人很多。

 

　　与东南亚的关系恶化还将对朝鲜的旅游业造成打击。朝鲜观光局在马来西亚设有地区总事务所，致力于吸引东南亚各国和印度等国的游客。但是金正男被害事件后，马来西亚政府取消对朝免签政策，很多当地的旅行社也下架了赴朝旅游商品。新加坡外交部也发布通告，呼吁本国国民不要赴朝鲜旅游。理由是“近期朝鲜局势紧张”。

 

　　由于朝鲜多次强行实施核试验和发射弹道导弹，联合国安全保障理事会强化了限制对朝贸易和金融交易等制裁措施。日美韩也强化了单边制裁。中国在2月宣布在年底之前暂停从朝鲜进口煤炭。

 

　　因此，金正恩为了确保统治资金和核导开发资金，大幅扩张直营餐厅和向海外派遣的劳工规模。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发布的报告显示，朝鲜向中国、东南亚、俄罗斯、东欧和中东等地派遣的劳工超过5万名，这些劳工的外汇收入每年达10亿美元。另一方面，国际人权团体等组织强烈谴责朝鲜劳工的劳动条件恶劣，朝鲜政府榨取劳工工资。以金正男被害事件为导火索，东南亚日益增强的反朝情绪是金正恩未能料到的打击。

 

　　日本经济新闻（中文版：日经中文网）雅加达 铃木淳、新加坡 菊池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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