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川洋一：步入6月，日本社会迎来了与新型冠状病毒共存的新阶段。

          

      推行“新生活方式”后，日本社会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需求已经蒸发的经济将会复苏到什么程度？疫情是否会出现第2波、第3波反弹？这些都无法预料。日本政治也一样，未来前景变得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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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首相安倍晋三

  

      东京奥运会推迟一年至2021年夏季举行。日本首相安倍晋三的自民党总裁任期将在奥运会之后的9月底结束。而仅仅在3周后的10月21日，安倍作为日本众议院议员的任期也将结束。只要新冠疫情尚未平息，恐怕解散众议院和举行大选都将面临困难。

   

      从日本各媒体的舆论调查来看，民众对安倍政权投来了严厉的目光。安倍内阁支持率呈下降趋势。日本政府和执政党今后只能不断拿出防疫措施和经济对策。

   

      通过对舆论调查进行仔细分析，也可以看到未来的一些端倪。可以说，安倍政权的前景仍不容乐观。

   

      舆论调查是反映政府现状的一个标准，内阁支持率是其典型代表，这一点毋庸置疑。日本将内阁支持率与政党支持率加起来得到的总和当成一个指数来分析，能够进一步看出政权的实力。

   

      这一指数被称为“政权稳定指数”。从日本以往的经验来看，“指数为100的话，代表政权稳如磐石，50代表会下台，80代表问题不大”，“70代表需加注意，60代表拉响警报”。

   

      那么，安倍政权的情况如何呢？在日本检察厅法修正案的处理和东京高等检察厅检察长辞职成为话题之前，日本经济新闻与东京电视台5月10日公布的调查结果显示，安倍内阁支持率为49％，自民党支持率为39％，政府稳定指数为88。截至5月中上旬，安倍政权尚且处于稳定水平。

   

      从内阁支持的具体情况来看，过去也曾有人指出过，年轻人尤其是20~29岁群体对安倍内阁的支持占压倒性优势，比例高达62％。比2、3月份高出10个百分点以上，上升十分明显。可以认为，危机之下，支持政治领导人的趋势不断扩大的“团结效应”产生了很大作用。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60~69岁群体。5月份的支持率只有39％。这一群体对安倍内阁的支持率一直都很低。形成了“反安倍”的小群体。

   

      年轻群体对内阁的支持率之所以比较高，被认为存在经济和就业方面的原因。自2012年12月安倍内阁第2次上台以来，日本经济一直处于上升状态，就业环境也因人手不足变得乐观。这正是安倍经济学产生的效果。

  

      然而，这次的疫情对这一方面造成了沉重打击。环境发生巨大变化，此前积累的“政治性存款”一下子灰飞烟灭，安倍经济学似乎要陷入无果而终的局面。

   

      为了定量进行确认，我设想出一套指数。通过对安倍内阁第2次上台时的2012年和此前几年的各项经济指标进行对比，就能弄清“安倍存款”到底增加或者减少了多少。

   

      参考的指标共有4项，分别为（1）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2）企业的经常利润（不含金融、保险企业）、（3）矿工业生产指数（2015年=100）、（4）有效求人倍率（季节调整值）。

   

      对于2019年之前各年（自然年）的4项指标的数值，通过与2012年比较，可以计算出达到2012年的多少倍。在此基础上，以年为单位将4个数值相乘。如果得出的乘积超过1，数值越大，就代表政权上台后积累的“政治性存款”越多。

     

      暂且将其命名为“经济稳定指数”，也可以称作“安倍存款指数”。此次我在瑞穗综合研究所的协助下计算出了这一指数。

    

      将2012年的指数当做1的话，各年的指数分别如下：

   

      ▽13年1.42  ▽14年1.88

      ▽15年2.23  ▽16年2.56

      ▽17年3.40  ▽18年3.84

      ▽19年3.58

    

      从这些数据可以看出，2018年之前一直在稳定上升，当年达到最高值。此后在2019年起进入下降趋势。期间疫情构成沉重打击。接下来的焦点是2020年会跌到什么程度。虽然眼下要预测并不容易，但我此次仍向瑞穗综合研究所询问了2020年的预测值。

      

  

      据该研究所预测，日本2020年的实际GDP为501.81万亿日元，基本上会回到2012年的水平，达到这一年的1.01倍。企业的经常利润为45.28万亿日元，低于2012年的水平，是其0.91倍。矿工业生产指数为93.1，是2012年的0.93倍。

   

      三个指数的乘积为0.85，已经低于2012年的水平。

   

      虽然此次缺少有效求人倍率方面的估算值，但即便2020年的数值超过2012年（0.8倍），只要在0.93倍以下，整个安倍存款指数将低于1。就是说，安倍经济学的“内部准备金”将全部被“掏空”。

   

      瑞穗综合研究所首席经济学家长谷川克之指出“年轻人支持安倍内阁的原因是经济回升，有效求人倍率高，就业也一直持续着卖方市场。而新冠疫情必定会导致经济衰退，在此形势下可能会对支持率造成影响”。

   

      的确，对于安倍内阁来说，关键在于能否维持年轻群体坚如磐石的支持，将政权稳定指数维持在正常水平。这个问题的答案肯定能从经济稳定指数推算出来。

   

      不仅如此，2008年雷曼危机和2011年3·11东日本大地震后，第二次担任日本首相的安倍在让日本经济复苏这件事上交出了不错的成绩单。但稍有不慎，这些成绩就有可能化为泡影。

   

      我预感在传染病这种意外事件下，政治的发展方向也会被改变。世界真是变化快。

   

      日本经济新闻(中文版：日经中文网) 芹川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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